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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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走在學校的湖邊，看著湖邊的優美風景
心中突然冒出一句：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不禁想到當初第一次來清大的時候
第一次到清大的時候，就是考研究所
一到清大，我發現，這個校園很美，如果能在這讀書，感覺會很不錯
這個心情，久久不能懌懷，特別是那天我寫得很不錯

果然一放榜，清大正取，交大備取
然而，其實到清大就讀的故事也頗具轉折性
我並不知道上研究所要找指導教授這回事
等到補習班的同學跟我講，我才知道
他們說，有信心上的人都會前一天就到學校，隔天一放榜確定上榜就馬上找教授
然而，這時已經過去一個禮拜了……
我還是前去

過程蠻心酸的，所有的教授全拒絕我
作為一個非本科系的學生，中間還受到一個教授羞辱，被罵了三十分鍾，其實過程中雖然被罵，但我蠻高興的，畢竟肯花時間罵我，代表有意願收我，沒想到最後的答案是對不起，我收滿了
我傻眼了，不收我你還罵了我三十分鍾？

另一個教授是我敲門，探個頭進去，他正在講電話
他摀住電話筒，然後問我：找教授？我收滿了，再見
我摸摸鼻子，關上門
我一句話都沒出口，就被拒絕了，沒有談話，時間不到一分鐘，這個教授很有效率

懷著喪志的心情，直到遇到現在的指導教授
一敲門，他先問我有沒有預約？
我傻了，找教授還要預約？
然我我說，沒有，就準備要出去了
他說，沒關係，只是說因為要找他很難找，所以一般要先約
聊了一陣子，覺得這個教授人很好，雖然心裡也是覺得沒希望，但也是對這個人風度很欣賞
他問我，有沒有上其他學校
我說有，交大備取55
他說，55？有希望
我其實不太懂他想說什麼，在暗示我不該留在清大嗎？
最後走的時候，他讓我留下我的email，說會再通知，一個很標準的，很客氣的婉拒
為什麼我知道？因為他讓我寫下email的紙，是從旁邊隨便一個地方抽出來的一張紙，還不是白紙，我只能寫在空白的地方
但即使是這樣，他已經是那天我所找過所有的教授中，最客氣的，給我最多時間的（一個小時），最有希望的（沒直接拒絕）

後續果然沒有消息
中間雖然也有寫信去問，一樣石沈大海
我一直在想，我有沒有可能，成為一個沒有指導教授的研究生

中間，我耍了一次心機
信有可能沒看到
但當面遇到，總不能裝做看不見

那個老師因為在外面開公司，所以他會把三節課集在一起，並在晚上開課
我找了他的課表
再一次坐車到了新竹
那天晚上第一次聽研究所的課，我發現，不難嘛其實
我還真的聽得懂
課堂上學生還真不少（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是名師，課也真的上得很好，研究所的課，學生要那麼多是有點難的）
趁著中間的課堂休息，我想去找他問問題，以表現我對他的課的理解
讓他知道，即使是大學在不同的領域，但我能通過研究的考試，某種程度上隱含了其實我具備同樣的基礎
即使這個基礎可能比別人弱了一些，但那只代表我會比別人幸苦，不代表我會完全不具備做他學生的資格
他匆忙的走出教室，想回到他位在五樓的實驗室
我在走廊上攔住了他
一看到我，他竟然還叫得出我的名字，我很驚訝
但我還是按照原定計劃，問出問題，讓他先留個印像先，以展開後續計劃

在三堂課上完後，我打算再攔截一次，問說能不能給我一個確定的答案
雖然已經是晚上九點，但學生問問題的熱情不減
我在旁邊等到所有人都問完問題，才向前
具體的對話過程我忘了
他還是沒答應收我，但留給我他的手機號碼
嗯，有進步

時間繼續往前
直到我收到交大資工（那時候，資科和資工還沒合併，要考資科還是資工的研究所，這是個很掙扎的問題……）的錄取通知
是的，我備上了
上面寫著，在那個禮拜內，我必需前去交大報到，不然名額就會遞移到後面
我心中想著，反正清大已經沒人指導了，我去交大碰碰運氣
再糟也不濄是再被羞辱一次
但不試試看，總沒有機會

如果清大有人收我，我幹嘛再去交大撞個頭破血流？
如果交大有人願意收我，我就改去交大
如果同樣沒人收，在資工這個領堿，我為什麼不去交大？
大學畢業證書？我再去清大拿回來就好了
比起被教授的鄙視，教務處的白眼，會讓我更難過嗎？
兩家學校就在旁邊
我要做的，不過就是在清大拿回畢業證書
再走到交大，連同錄取通知交上去，就這麼簡單
清交小徑？名字取得好啊，當我走上去，我真的，就在一條從清大往交大的路上
雖然我從沒走過，但我相信一定找到到

我跑到清大，再走到當初和我談最久的那個老師的研究室門口，沒人在
他沒有騙我，原來他真的不常在學校
打手機問答案，其實沒有當面問來得禮貌
但不問，我不甘心
拿出電話，鼓起勇氣，撥了出去
電話那頭，他似乎正在開會
我再次問出我的問題
等待的過程有點緊張，因為他如果回達不，我就該去交大了
他沈吟了良久，然後說：恭喜你，加入我的研究室

跑到新竹來打手機，其實有點傻
因為在台北打不就好了？
但誰知道結果會這樣？
直接找本人，總是顯得比較有誠意，機會也就較大一點
而且不到新竹，怎知他不在實驗室？

本來被拒絕的二手準備就是到交大報到，那不是還得再跑一趟新竹？
好吧，真實的原因其實是，我早就覺得教授收我的希望不大，所以我其實早就做好到交大報到的準備
只是試了那麼多次，行百里路半九十，最後不再問一次，我不甘心，即使我知道有很大的可能再被拒絕
只是沒想到結果那麼戲劇性

故事到此就結束了嗎？
沒有

到了研究所，我發現，我沒有比別人差，相反的，還不錯呢
然後，我做了一件傻事，我簽了博士班
到初初來清大的心情，找指導教授的挫折，已經過去了好幾年
直到我散步在清大的湖邊
心底徒然的冒出那一句話：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然後，我又想起初到清大時，心中冒出的那句話：能夠這個環境下讀書的話，很棒
我知道，我可以離開了

拿破崙說：I see, I come, I conquer
是的，我看到了，我來了，我，該走了
老朋友，雖然我們認識了好多年，但是
我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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